又是一年冬天。
大雪飘飘洒洒地落下,可惜我却无心观赏,心事重重地走在路上,擦肩而过的一对对恋人,令人倍感孤独。我抬头仰望了一下天空,密密麻麻的雪花在北风戏弄下,拍落在我的脸上,真冷,冷到骨子里了,此刻的我,双腿沉重得如同各自绑了二十斤重的沙袋,费力地拖着向“喜羊羊火锅城”。
那次激烈争吵后,林蕾已经离开两个周了。若在以前,不管她多么无理取闹,我都会低声下气,死皮赖脸地哄她。可这次,她的辱骂触犯了我的底线,所以当她哭哭啼啼收拾行李时,我没有阻拦,只是怒气冲冲地甩下一句,“老子,现在就是这副德行,能过就过,不能过就分手!”吼完就摔门离去。在小卖部买了几瓶啤酒,坐在街头忍着眼角的热泪,一个人闷着喝,喝完又一个人孤单地游荡了很久。等凛冽的夜风终于吹散我愤怒的情绪后,才开始往回走,并暗暗决定,这次她不主动道歉,我就冷战到底。
等我回到小屋,林蕾居然真的离开了。这么晚,她一个女孩会去哪里,她家离得又很远。慌乱中拿出手机,给她打电话,结果她的手机传来“对不起,您拨打的手机已关机。”翻了翻朋友圈,看见两个小时前她发了一个朋友圈,写了一句“哀莫大于心死”。我冷冷一笑,明明是她对我口不择言,居然还这么理直气壮。可是,现在还是要找到她,不管怎样,知道她安全在哪里,我才心安。于是,我用手机联系了每个跟她关系不错的朋友,大家都不知道。住在隔壁的哥们,接到我的电话,立马赶到我身边,在他的陪同下,我疯子一般地寻遍了附近的广场,车站以及夜市的每个角落。折腾到凌晨一两点,哥们气喘吁吁地坐在广场的长凳上对我说,“要不,你打个电话给她家里人。”我这才慌忙地拨通她妈妈的手机,刚开口叫了声“阿姨”,对方就冷冷地丢下了一句“我女儿回家了,请你以后不要再联系她了。”说完就挂了,哥们拍拍我的肩膀,陪我在小屋灌了一夜酒精,然后昏昏沉沉睡了。第二天又勉强打起精神在工厂搬了一整天箱子,手机在口袋里,一有震动,我就赶紧丢掉箱子,掏出手机,每次都很失望。
就这样了过了两个星期。今早,接到她电话的那一刻,我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了,没有丁点的激动,反而有种不安的预感。果然,电话里头她的身影有点闪躲,“那个,明天,到喜羊羊火锅城见面吧。”她的语气,居然有些陌生,我似乎抓到了一些信息。想起那天吵架,从她嘴里蹦出来的那些伤男人自尊的话,心里还是有些怒气,更多的是心痛。
到了火锅城,我在玻璃门前,稍微整理了下头发,还好哥先天条件好,虽然这几天不修边幅,本身不够白净,但也有几分成熟男人的味道。推门进去,我看见林蕾依然在那个靠窗的角落等我,突然有一种莫名的恍惚,仿佛,我们只是同过去的某个周末一样,我拿着刚领到的工资,带她来这里犒劳一个月的辛苦。“陈锋。”她喊我,愣了一下,有些不习惯她喊我的全名,以前都是“锋哥,锋哥”地叫得那么甜。可是,呵呵,我还期待什么呢,一如往常,我坐在她对面,手插在口袋里,努力平静地看着眼神躲闪的她,“你吃饭了?”"先说正题吧。这些日子你怎么想的?”我一边问,一边不由自主地从口袋里,拿出香烟,打火机,我用余光扫到,她脸上有些不悦,只是不像从前那样吵闹着从我手里夺走打火机。
“陈锋,我们分手吧。”她低着头,说完一脸复杂地看着我,虽然早已猜出她的来意,可还是感觉心脏似乎被一只手紧紧地攥住,有点疼,甚至有些窒息。“看见你妈给你介绍那个男的了?”我狠狠地吸了一口烟,然后把头转向窗外,雪花依旧被北风无情地折腾着,不停地打着转,然后一头撞向玻璃,短暂地停留,最后化成水滴,无奈地滑落。“陈锋,对不起,我真的,好累!”她的声音有些哽咽,白皙的脸庞应该挂满了大颗大颗的泪珠吧,我不敢转头看她,狠狠地吸着烟,忍着发热的眼角,当烟圈从嘴里吐出的那一刻,心里仿佛平静了很多。她累了,我理解,大学毕业到现在快两年了,四处碰壁的我们,暂时委身在这家工厂,跟一群初中毕业的人混在一起打工。每次看见她为了挣加班费,在车间里像个男生一样,搬着那些沉重的箱子,心里就有些愧疚,骂自己窝囊,没本事。让她走吧,她是女人,又有才气,有相貌,我怎么忍心一辈子拴着她,这个大城市,什么时候能熬出头,我也不知道。
沉默了许久,林蕾一直在抽泣着,经过餐桌的客人们都用异样的眼神扫向我们,这样呆下去也不是办法,我把烟头掐灭,站起身,双手重新插进口袋,静静地看着她红红的眼睛,有点心疼,很想像从前一样帮她擦掉眼角的泪水,可是,已经没有了理由,“林蕾,这些日子辛苦你了,我理解你,你以后能幸福就好,真的。”她一脸愕然地看着我,我虚脱似地笑了一下,转身离开了。
推开玻璃门,北风似乎更嚣张了,雪花跟发了疯似地钻进我的衣领,好冷,冷得我全身哆嗦。喜羊羊地雕塑,在雪里挂着天真的笑,却看起来有一些嘲讽。md,哥,今天单身了,成贵族了。踏着薄薄的一层雪,飘忽忽地向租的小破屋走去,回去简单的收拾下,回家。想家了,奇怪,今儿咋这么想家里的老爸老妈了呢。。。